2月23日凌晨，南京一小区发生电动车火灾，造成15人死亡、44人受伤。此类电动自行车起火事故并非孤例，2022年共发生多起类似事件，造成多人伤亡。据统计，2023年全国消防救援局接报的电动自行车火灾数量较2022年上升了17.4%，凸显出电动自行车安全问题的严重性。
尽管《电动自行车安全技术规范》已推行五年，但电动自行车火灾事故仍是交通工具火灾中的突出问题。浙江绿源电动车有限公司总裁倪捷将电动自行车火灾事故分为四类，包括户外充电起火、低标准或老化车辆起火、消费者自行改装引发的事故，以及车辆和电池在设计制造上的安全隐患。其中，前三类火灾事故占比相对较高，但第四类问题才是生产端真正可以发力解决的。
锂离子电池作为电动自行车的主要能源之一，虽然具有能量密度高、轻便、寿命长等优点，但其成本较高、安全性能相对较差，为电动自行车大规模应用的安全问题埋下了隐患。尤其是三元锂电池，虽然能量密度高，但安全性较差，短路后容易发生燃烧和爆炸。此外，锂离子电池在低温下充电较慢且不够安全，也容易引发起火和爆炸。
电动自行车产业正面临电池供应的严峻挑战，其中B品电池在产业链中占据重要位置。苏州赛诺伊电动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纪冰透露，当前电动自行车电池市场良莠不齐，其质量普遍低于电动汽车电池。这背后的原因涉及电池供应困难、生产标准缺失和价格内卷等多重问题，凸显了产业链的不成熟。
目前，国内主流的大型锂电池生产企业如宁德时代、比亚迪、国轩等，主要供应给有资质的新能源汽车企业。然而，电动自行车锂电生产企业往往不具备向这些大型电芯生产企业采购的资质。纪冰强调，电动自行车锂电池缺乏统一标准，这使得大型锂电池企业不敢轻易供货，因为一旦出现问题，责任难以界定。
据了解，2018年12月，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了《电动自行车用锂离子蓄电池》推荐性标准，但约束力有限，电动自行车企业可以选择不执行。因此，在电池生产商向电动自行车供货意愿不足的情况下，部分厂家选择自行采购电芯并组装成电池。由于电动自行车厂家购入的电芯数量较小和技术问题，其电池性能往往不佳。
受到原材料金属价格上涨的影响，锂电池价格在2020年末开始上涨，以碳酸锂为例，2023年1月价格已是两年前的十倍以上。纪冰表示，目前一组正规的48伏24安时锂电池价格接近电动自行车的整车零售价，使得电动自行车厂家在控制成本上寻求解决方案。近年来，大量电动自行车开始使用拆机电池，即经过重新组装的电动汽车废旧电池。然而，由于电芯和电路老化，以及小厂家在组装过程中的成本控制，拆机电池的性能不稳定，增加了事故风险。
户外充电安全矛盾
一、禁止入户充电的安全逻辑
随着电动自行车起火事件的频发，禁止电动车入户充电已成为减少安全隐患的共识。电池在充电时电压较高，因此户外充电被认为是保护用户生命安全的更佳选择。据应急管理部《高层民用建筑消防安全管理规定》，高层民用建筑内已严禁电动自行车停放或充电，同时鼓励建设集中充电设施。
二、低温充电的挑战
然而，在推进户外充电的同时，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是低温充电的安全风险。众多电动两轮车厂商明确指出，“零度以下不能充电”。清华大学交通研究所副所长杨新苗解释，这是因为低温充电可能导致锂枝晶的形成，进而引发电池内部短路、起火甚至爆炸。在我国北方，冬季户外气温低于零度是常态，这使得户外充电面临巨大挑战。
三、户外充电设施的现状与不足
尽管政策鼓励建设户外充电设施，但现实中仍存在诸多问题。倪捷等业内人士指出，目前户外充电桩、柜建设不足，且设施简单，缺乏电池数据监测功能。部分充电桩设置在高密度居民楼下，存在火源和电线暴露等安全隐患。
四、换电模式的兴起与优势
为了解决上述问题，换电模式近年来受到广泛关注。相较于传统充电模式，换电模式将电池统一管理，通过数据化监测确保充电安全。此外，换电还能节省用户时间，提高续航能力，特别受到外卖骑手的青睐。
五、换电模式的实施与挑战
换电模式的实施需要完成换电柜安置、统一锂电池配置和用户电动自行车改造等多项工作。同时，换电柜内置火情监测、灭火器和自动断电开关等安全措施，以及恒温系统避免锂枝晶问题。然而，换电模式的全面普及仍面临诸多挑战，如缺乏统一的充换电技术和市场准入标准，以及普通用户接受度不高等问题。
